嵩溪行
2023-11-23
倪小建
来自浙江
浙中在线
嵩溪行 一 ……银鞍照白马，飒沓如流星。十步杀一人，千里不留行……。此段说的是李白的诗《侠客行》，金庸先生的小说《侠客行》连标题都引用了它。还有一个是绿林好汉，他能日行一千夜行八百，谁？他就是《水浒传》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岱宗，号曰神行太保，是地球上逃跑界拔尖的存在。相形之下，只恨爹妈再少生两条腿的我只有望其兴叹的份。 也许是少时受了金庸的影响对号入了座，从此侠客的情结占据了我心理的主流，作为一个行动主义者，虽和岱先生相差甚远，但我始终觉得手脚上也并非太差，再加上有那辆小踏板的助力，就算夜行不了八百，至少我相信我能跑上四百甚至更多还是不再话下的，因为从这几天中的几次摩旅来看，似乎很能说明有这个可能。 其中之一就是我这次趁休假去了嵩溪，说实话，嵩溪并不是我的选项，之前对这个地方听都没听说过，但地图上一查它座落浦江，觉得不算太远，不过骑行一个往返二百多里还是不能说它很近，最重要的是之前去浦江曾只是路过过，没有实质性的停留，而这次是准备带着相亲般的心情好好看看的，所以几番论证后便决定去嵩溪。因此，我就在地图上对它画了一个圈。 从上午的八点钟出发，冲出了盆地城镇的包围圈后，一路向东北进发，途经义乌走村庄小道，又往望道故居方向的山路骑行，这一段的跑山倒是别有一番情致。 进入浦江界后，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，嵩溪已越来越近，但它身处浦江的腹地，想马上就到却并不容易。穿出山路后也不知道又路过多少个村庄，一路的风光变幻让人心旷神怡，拐入了佛堂店方向路过了孝门村与石姆村时，嵩溪已遥遥在望。 但见它座落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岙里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村头右边一个看似未完工巨石城状的观景台，而左边就是嵩溪古村，这条路也许是后来扩建的，从山边绕着村边走，路右边有依山而建的现代住房，前方直通白马镇。由于马路比整个古村子高，所以站在路上都能环视整个村貌和村的屋顶，地势优越。 由于只是游玩，不是去考证古村与古建筑的来历，心情就随意了起来，观望了一阵后，我终于从路边走下台阶开始了我的探访漫游。也许是礼拜一的原故，游客并不多，村民也不多，村子沉浸在一片寂寥的氛围中。然而这只是我个人直观的感觉，当看到古建筑与古巷和其它平时看到的古村落的区别的时候，我心下还是被镇了一下。 二 我相信很多人第一眼与我感觉一样的是这里怎么到处都是石头？平时有些古村落的石头路面巷道司空见惯，但这里的石头巷道竟然覆盖了全村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，端的是规整和造成视觉的冲击占据了一大片心灵的空间。但这并不是全部，村里的石头拱桥之多之宽犹是一大特色，宽的能有数十米，就在旧时入村口的地方，上面还建有入村的公共休息屋将整条进村的路拦截掉，两边各开一个门洞入村，内里是公共活动区，中间无隔墙，遮风避雨类似廊桥作似，这是一大特点，也是村民最休憇的去处。而进入内里后，左边是徐氏宗祠和关帝庙之类，古建筑相连有数百米长，将外界与村隔开。自然，这些建筑的门口是一块面积达上千余平方的米空旷的广场，整个广场和通向村外的道路都是用石头镶嵌着平整的连成一片，凭这都让你觉得非常有视觉享受。你也许会与我产生同样的疑问，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的石头，这地面大大小小的石头连同这数十米的拱桥，少说用量数十万都不止吧，之后又会马上想到，这里三面都是山，如果没有石头岂非可笑？光铺铺路造造桥真乃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！ 目前为止这第一镇已被镇住，当漫步往村中走的时候，第二镇又随即来了。 三 当我以为这广场上满地嵌着的石头只是在这一个地方出现，当我浏览一番完毕之后再往村里迈进时，很快被第二镇给镇住了，原来村里的巷道上也全部嵌着石头，虽说村中并没有主题式的街道，但是有几条巷道还是笔直的，宽的地方足够宽，窄的地方也有两三米左右。最最主要的是，也是让我震撼的事是大部分房子都是河卵石与山石彻就的！而且墙面平整，与石头的路面这么一搭配，那种味儿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，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，只能说既有艺术的美感但也没显得苍桑，再加上房子高低的错落与灰瓦的搭配，简直就像是画家笔下出来的灵魂作品，堪称妙绝。 这会让人看了又看，爱拍照的游客会寻找各种角度对它一通乱拍，而走遍整个古村也几乎鲜有看见衰败或倒塌的房子，有些翻修过的也是用这种乱石作为墙体的主体，堆砌它的材料是用细砂与水泥混合，这样缝隙的颜色和石头的颜色也几乎没有反差，外墙也并不刷白，如此一来就和环境更融为了一体，不象有些古村，修复回去外墙刷白后与其它房子有新新旧旧的区别，再加上一些商业化的装饰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。而这里却没有一点商业味，甚至连一家象样的饭店和卖各类小工艺品的商店或饮食店都没有，新修的和原先的拼接在一起更没有一点违和感。反而让人感觉更加的原始与幽静，江南村落的特点更显得别样与淋漓尽致。我私下想，假如这个村庄生在我们这一带，也许它不会比八封村名声小，但它一定会被严重的商业化，之后它的气氛就会变得有失伦常。 巷道纵横交错，石头房子栉比鳞次，徽派风格马头墙林立，此时秋日艳阳高照，若是换了梅雨时节，则更显江南烟雨味道。阴雨的光线会使环境的线条明晰而显古拙，若此时有邻家小妹穿一身紫衣汉服，撑一支油纸伞正拍抖音视频，我还会以为自己是穿越了。当然这是我因景而设想出来的画面，事实上今天不仅没碰上一个邻家小妹般的年轻游客，甚至连年长一点的也没几个。而我呢，独自在巷道中穿梭，走走这栋，看看那栋，所幸这些古居即便主人外出厅堂的门都不关的，有时候可以从厅堂的这边穿过那边，甚至有些不在家的门也不关，目的也许就是让游客欣赏，所以欣赏上面一点也不受限，村民们也不好奇你上他们家打量，仿佛游客们的到来都与他们无关。 村中间有一条宽约七八米的溪流贯穿而过，这是必要一提的，溪水清澈，拱桥多座连接村中巷道，若是雨季可能水量更大。无疑，这条地标式的小溪一定在村民的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。溪里有多处洗衣洗菜的埠头，很是方便。里面有成群野生的细小鱼儿和十几只鸭子，下游村口广场那里的宽敞水潭处还放养着数百条红色鲤鱼，很是惹眼。 尽管村里面有各种厅堂宗祠数十座，比如徐氏宗祠，邵氏宗祠，孝友堂，永思堂，四教堂什么的，我并没时间去考证过它们的人文历史，倒是觉得引起我追忆的，是与乡愁有关的一些记忆，而我出生长大的地方，就类似于这种厅堂里，也许我的那个厅堂事实上比他们这个规模更大些，甚至年代也更古老得多，因此，我对这种古建筑还是有眷恋的，也许是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的一种留恋…… 这是典型的乡愁再现，每一幢建筑，每过一个拐角，乡土的气息都时刻在冲击着我的大脑。人活一世，要活得通透明白并不容易，不多看多走多学习，整天不学无术，那会使人不明黑白，事理不分，因为恶的掩饰力总强于善，蒙蔽了善后善就跟随着顺理成章的成了恶，结果人就会从恶。这话也是从某位文学大师中抄袭过来的，觉得很有道理。而从这些严谨规整的建筑物中，我读懂了岁月的波澜与时代的巨变，使人有一种年华易逝的悲凉，而我们，留给世人的又是什么呢？也许什么都没有。 如此一来便觉活在当下的紧要性，要摆正三观好好渡过才是王道。言归正传，邵氏宗祠与孝友堂的门前是很宽阔的，很有大建筑物存在般的场地感，同样地上也是用石块嵌着，空地上晒满了村民们收割的荞麦与蕃薯粉或者白萝卜片。象个典型的晒场，邵式宗祠里面每晚放免费的电影，门口外的正对面三十米开外还建有个戏台，可见有文娱活动的都在这里上演。 漫不经心的两个小时追怀忆古，村子大部分古建筑主体已基本转完，肚子饿了却只有一家饭店又让我不想进去了，重新走向台阶是向高于村庄的马路再向整个村扫了一眼，之后和“我在嵩溪等你”的路牌合了个影，这是行程结束的最后一个镜头。 再见，嵩溪，我一轰油门，走你。 2023.11.22 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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